说,……要查出那人不过早晚儿而已,你若死了,我必然会用我那千万种叫人生生死死的法子来对付他,必然叫你死了也觉后悔……” 云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,这样狠厉的眼神,她从未在别人身上看见过,也再忘不掉。 赵黼不疾不徐地剥除碍眼的缎裳,目光逡巡间,便望见那玲珑腰间,一抹嫣红宛若桃花的花瓣,如此醒目,这样诱人的桃花红,却跟她的性子恰好相反。 赵黼微微一笑,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痕迹道:“季陶然……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,是不是?不管是他也好,是白清辉也罢,我只要你知道,——你心里想再多也无用,这辈子……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儿……” 云鬟眼神几番变化,终于道:“王爷,你不要逼我。” 赵黼听着她再这样冷淡的一声,不知为何,心底竟然无端一刺,仿佛痛极,可随即而来的却是越发高炽的怒火,赵黼压着她的肩头,双眉一扬:“好。” 得偿所愿的那刻,他方缓缓地出了口气,垂眸望着云鬟面上隐忍的痛意,赵黼的笑有几分赌狠似的,道:“本王倒要看看,你忍无可忍之时,竟会如何……” 当时赵黼自然不知,一语成谶,他果然看见了他赌许的,只不过……那绝对并非他所要。 夏日的夜间,分外燠热 云鬟自梦中醒来,只觉通身濡湿,难受的紧,她扶额起身,叫了两声。 不多时,露珠儿匆匆跑出来,便问何事,云鬟道:“我热的很,打些水来,洗一洗才好。” 露珠儿忙出去,把另一个才收进来的小丫头叫起来,不多时备好了水,云鬟重又沐浴过了,便换了衣裳,才觉得清爽自在了些,然而却无睡意,便坐在檐下吹风。 此刻已经过了子时,万籁俱寂,加上素闲庄地处偏僻,更是幽静无匹,只听得草丛中虫儿的叫声,宛若静谧的吟唱。 远处,隐隐是夜鸟在山林里啼鸣,檐下的灯笼光轻轻摇曳,轻幽如梦。 云鬟便对露珠儿道:“你自去睡罢,这样热,我再呆会儿,风一吹就干了。” 露珠儿正拿着帕子给她擦头发,因正睡得好被叫起来,此刻还偷偷地打哈欠呢,听了云鬟吩咐,犹豫了一会儿,便道:“那我就去睡了,只是凤哥儿也别耽搁太久,留神着凉呢,何况外头蚊子也多,咬的厉害,虽方才水里加了清艾香,也要提防些。” 露珠儿去后,云鬟自坐在檐下,盘膝抬头望天,却见天河璀璨,群星烁烁,宛若细碎的宝钻镶嵌在深墨色的绒缎上一般。 云鬟看了良久,忽地想到先前所忆身上的遭遇,不由漫漫又想:“所谓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,想人生再长,不过百年而已,但日月星辰,却是亘古不变,想来有些可悲,又有些可笑。到底这些喜怒恩仇,艰难苦困,为何而来?又有何意思?” 正在胡思乱想,忽然听得草丛中“彭”地一声,倒是吓了她一跳,忙定睛抬头去看,却又没有动静了。 因先前有谢二、王典等经历,云鬟生怕有那歹人再闯进来,正要起身去看一看,忽然听得旁边有个声音道:“大小姐不必惊慌,只是一只黄皮子跳了过去。” 这声音略有些低沉,却并不显得突兀,反带有一种抚慰人心之意。 云鬟忙转头,依稀看到旁边柱子后有个颀长的身形在,自然是庄上的三个护院之一。 虽然陈叔不曾特意带云鬟跟他们认过,但这段日子的相处,云鬟自个儿已经辨认分明,最高看似为首的那人叫做阿风,脸白带笑的叫做阿雷,年纪最小的叫做阿泽。 此刻说话的这人,却正是“阿风”,然而仍不曾露面,只闻其声而已,云鬟看了会儿,忽然开口道:“你……”刚一出声,却又停下。 原来云鬟本想问一问他们从何而来,——起初这三人来至素闲庄的时候,她还不曾多心在意,然而越是相处,越觉着这几个人行事有些不凡,毕竟她先前曾在江夏王府里呆过,赵黼身边儿就不乏好手,远远近近地也算见识过,都是些精明强干、深藏不露的高手,而这三人,便很有那种类似的气质。 云鬟并未问出口,阿风也不曾再出声,云鬟默默地抱起膝头,扬首又看了会儿月色,才觉有些困倦,当下揉了揉双眼,起身入内歇息。 又过两日,云鬟的手臂好了许多,又因实在天热,便把夹板去了,只用丝带吊在颈间而已。 林嬷嬷因如此,等闲便不再叫她出去玩耍,生怕不留神碰着,小孩儿骨头柔脆,只怕又要生事。 云鬟习惯在外清闲,在宅子里未免发闷,何况手不能动,连想抄抄字安心都不能。 这日,正蹲在池子边上,看那水里鱼儿嬉戏,忽地听见女孩子声音道:“姐姐如何有空来了?” 另一个人道:“今儿主人家有事出门,管家就放了我半日假,我因想着多日不曾回来了,自然要回来看一看呢,姑娘可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