娆荼笑了一声,“五王得了便宜,是该感念我几句。” 沈筑从外头掀帘子进来,娆荼立即板起脸,“我困了,要歇下了。” 他见她手中捧着半碗酸枣泥,淡淡道:“大晚上吃这个,仔细牙疼。”说着接过她手中的碗,拿勺子挖了半口尝了尝,“酸。” 娆荼对山鬼摆了摆手令她出去,一边对沈筑道:“我喜欢吃,你管得着?” “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火?”他温雅淡笑,显然耐心极佳。 娆荼挖了一大勺子酸枣泥含在嘴里,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道:“凭什么我就得戴帷帽,我有那么不能见人么?” “你貌美,我怕你祸害这府上小厮。” 娆荼被沈筑这话噎了一下,“那要是这么说,这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个看你都看直了眼,你也得遮住脸,不能让人看了去。” “我比你品行好,不会随便撩拨人。” 沈筑又是一句话砸过来,砸得娆荼半晌没话说,想了想她没好气道:“你不知道金陵城流传过一句话么,一见沈郎误终生。” 沈筑见她气鼓鼓的模样,也不解释,将她手里的酸枣泥拿开,亲自斟了一杯热茶给她漱口。 娆荼就着他手里的茶水地漱了口,便撵他走。沈筑诧异道:“有你这么卸磨杀驴的么?” “沈大人,你回自己的屋里歇息,我要睡了。” “这就是我的屋,还让我去哪?” “这不是你的,是我的。你要是没地方住,去跟陆先生挤一挤,他不会介意的。” “我不和你住,却去和陆知命挤一张床,别人会想歪的。” 娆荼气闷,“你胡搅蛮缠。” “对,胡搅蛮缠。”他十分安然地爬上床搂住了娆荼,“刚刚沐浴时,陆知命的符箓灰都撒在水里了?” “嗯。” “有没有什么感觉?” “能有什么感觉,定然没事,是你骗我。” 她乖乖地埋在他怀里,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点啊点。沈筑忽然发现聪慧的女子,也有娇憨的一面。 此时此刻,他觉得心里很满。 赶了一天的车,娆荼躺在床上还觉得是在马车里,劳累至极,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。 沈筑轻轻抚摸她的脸颊,脑子里想的却是那本《参道契》后面的字“青州许氏弱女,幼凤殊贵,孤鸾命格。奇诡。” 他垂眸看着酣眠的她,暗想:“父亲,你是不是算错了,她这样一个女人,哪来的殊贵格局?还是说,你当年令我娶她,就是为了破她的命格……是我沈筑误了她。” 此时此刻,在清雅院子的外墙处,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。孩子五月的小脸被冻得通红,细小的手指在地面上勾勾画画,不知道在写些什么。 陆知命走出院子,看到孩子他微微一笑,随意坐在一旁,瞥见孩子在地面上画出的东西时,不由得神色一凝。 “你画的是什么?” 五月转头看向陆知命,脱口道:“是慕容先生常常演算的星辰变换。” “慕容先生?”陆知命心中微动,“谁是慕容先生?” 五月连忙捂住嘴巴,自知多言,他不由涨红了脸。 陆知命沉默片刻,揉了揉他的脑袋,温言道:“夜深了,快去睡吧。” 五月摇了摇头,“我要在这里等她。” “先去吧,明日我自会带你见她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