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父亲非是苛责于你,此份纯善,为父珍视得很,只愿你一世都能怀此赤子之心,永不改变。既然把他带到了这里,父亲便代你执刑。北府军可容贫子,可容异族,可容庶奴,唯独难容叛逆。” 时惊鸿起身,仍是文人形貌,连文质彬彬的风度也没减少几分:“稍坐,为父去杀了他。” 他的手被时停云一把按住。 时惊鸿看向他,几个目光交错间,二人心中便各自明白了各自的想法。 时停云把还沾着糖浆的手缩回来。 时惊鸿坐回原位,递过一张手帕,用茶水浸湿,示意他擦一擦手。 时停云说:“我有暂时不杀褚子陵的理由,想告知父亲。” 时惊鸿温和道:“你说,父亲在听。” 父子两人第一次互寄信件,一来一往之间,便确定了将军府内有叛逆。 但是时停云的第一封信语焉不详,时惊鸿尚不知那幕后之人是谁。 第二次去信时,时停云写了应对定远之围的防御之术与战策,还特意用朱砂勾画出哪一部分是褚子陵献策。 时停云未在信中提及李邺书,而拿朱砂笔重重标注了褚子陵三字,一收到信,时惊鸿便知道内奸是谁了,心中有数,在回信时却是只字未提,只说了定远大捷之事。 待他再拆信时,那封给南疆艾沙的信,便是送到他手上的、证明褚子陵里通外国的最好证据。 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,只需把此信扔出,那褚子陵必会被乱斧砍死,不留全尸。 所以,时惊鸿抢先动手,也是想看在爱儿面上,给他留个全尸。 他晓得自己孩子的性情,如今时停云阻拦他,绝不是想循私情。 于是他静静地等一个答案。 而时停云果然没有令他失望。 他顿了顿,说:“褚子陵留着有用。大用。” 父子二人闭户深谈半晌,直至夜色笼罩,厅门才被重新推开。 再开门时,时惊鸿满面温煦,再不提方才提剑杀人之事:“为父吩咐厨房做了红嘴雁,你最是爱吃的,还有野鸡肉饺子。吃饱了就早些歇下,明日早起,陪十三皇子检阅定远之兵。” 时停云似是放下了一桩心事,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活泼:“我去知会元衡!” 时惊鸿脸色一变:“为父是如何教导你的,叫十三皇子。” “是是,十三皇子,十三皇子。” 时惊鸿目送时停云而去,无奈叹息。 哪里都好,就是这没大没小的样子,着实令人烦扰。 还好,经历此事,这孩子还有信人之能,便是最值得欣慰的了。 时惊鸿去了一趟厨房,取了一只食盒来,举步往内院走去,推开一扇西侧厅门,闪身而入。 厅内正是据传在“养病”的温非儒。 看见来者面容,正要往屏风后躲的温非儒马上现身,抱怨道:“将军,末将都快憋死了。” “稍安勿躁。”时惊鸿笑,“酒和肉都为你备上了。” 温非儒一乐:“末将瞧瞧是什么。……嚯,野鸡肉饺子。小公子来了吧。” 提到时停云,时惊鸿面色便柔和了下来:“是,今日到的。” 温非儒一筷子夹了两个,丢入口中:“这便是了,往日这野鸡肉饺子金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