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间一根烟慢慢地燃烧出一截烟灰,他食指轻点两下,放嘴里又吸了两口,烟圈吐出,漫不经心的语气:“你什么事我不知道。” 她没心情和他猜谜,转身就走。 刷卡,打开公寓门,脚步声快而稳地追来,捏住她手腕,“来都来了,你还打算闭门谢客?” 也不知道一连抽了多少,他一靠近,烟味也即刻袭进鼻端。 周霁佑眉一拧,扭头盯他暗沉的眼底,警告:“松开。” “松开你不就跑了。”他散散一笑,眸光流转间胁迫性质浓烈。 周霁佑也笑了笑,扬眉:“我不跑,你松开。” 一秒、两秒……两人互相对视,谁都未能在对方眼里看到妥协。 渐渐,手腕上的力道减轻,周霁佑感应后,立即甩开,目光也随之垂落,再不看他。 头顶响起他自嘲似的语调,轻得仿若夏风拂过:“小佑,你没有良心。” 周霁佑的心随着这句话而猛地皱缩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。 她手一点点地用力压住门沿,门上的不锈钢片深深陷入掌心,钝钝的疼。 “你又有多少良心?”周霁佑感到好笑,“沈恪,我不欠你。” 沈恪揣摩话意后,眸色转深:“意思是,我欠你?” 她态度始终冷漠:“你也不欠我。” 他一笑,目光变得意味深长:“我不欠你,你也不欠我,那为什么不请我上去坐坐?” 热风吹得她额头发胀。她动一下唇,想质问回去,没必要,真的没必要,揪住问题不放只会显得念念不忘,可事实上,她早已将往事丢进置旧的抽屉里,不再触碰。 她拉开门,敞开一条通道,邀请的口吻,无所谓道:“那么想做客,好啊,我成全你就是。” 沈恪深深注视她,没落到半点便宜不说,心情更加阴郁。 *** 走进家门,周霁佑坐在玄关,自顾自换鞋,“鞋柜里有拖鞋,自己找。” 说完,她将换下的珍珠凉鞋归置好,也不管他,独自朝屋里走。 沈恪打量向鞋柜的一层层隔板,放拖鞋的那一层,不止有一双男士夏季拖鞋,还有一双男士冬季棉拖。很干净,他拿起,扫了眼鞋底,是穿过的。尤其是棉拖,脚后跟的位置,绒毛都稍稍踩平了。 鞋柜里有备用的女式拖鞋,稍作对比,鞋底干干净净,绒毛高高顺顺,几乎等于没穿。 沈恪换上那双被别人穿过的塑胶拖鞋,心口微沉。 走到客厅,周霁佑打开电视在看,手里捧一只高口的马克杯,视线定在电视机屏幕,看都不看他,“桌上有一次性纸杯,喝水自己倒。” 沈恪目光一寻,一长叠浅蓝色花纹的纸杯套着包装,堆在茶几一角。 口已经拆开,包装袋的一端塞在凹槽里,拔出来就能开口取出一只。 他的确有点渴,依言,自己动手,然后又停顿:“水呢?” “你眼瞎?”周霁佑随手指了个方向,眼睛依然留于屏幕。 沈恪看着她,哼地一笑,说:“飞白来你这,你也这么对他?” 周霁佑轻轻一怔,终于将眼神挪向他。 她什么都不用说,眼里的意味浓厚,他看得懂。垂眸看脚下的拖鞋,“这鞋是为他准备的吧。你这里除了他,我想不到还有哪个男人能进得来。” 周霁佑启唇,淡淡的:“你错了。” 沈恪眉梢挑了挑。 周霁佑与他漠然对视:“像你这种死乞白赖求着上门的,不就进来了。” 沈恪神情微变,抿唇默然片刻,说:“小佑,你不用刻意激我。” 周霁佑慢悠悠转开视线,手拿遥控器一点点调高电视音量。她把电视打开,就是不想和他废话,现在,连听都懒得听。 沈恪原地站了一会,手里的纸杯都微微有些变形。他行至直饮水机前接了杯凉水,几口灌下去,嗓子里的烧灼感只增不减,他又接一杯,两指一捏,杯里的水溢于手背,凉丝丝的,胸口也凉丝丝的。 调整心情,他将纸杯放置茶几,坐她身边,同她一起观看电视。 恰好是央视13,新闻频道。 周霁佑因他的靠近而皱眉,抬臀,稍加远离。 “……” 沈恪转头,恼怒异常:“你有必要吗?” 周霁佑喝口水,冷冷淡淡地看新闻,嘲讽:“你自己闻闻身上的烟味儿,我要是你,都不好意思继续赖在这儿污染人家里的空气。” 沈恪还真低了下颌闻闻,等在楼下连抽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