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滨南是有名的酒乡,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酒,而且酿的是最烈的酒,自小在酒文化中浸润长大的滨南女子,哪个身上不携一缕酒香? 傅兰心将她带到自己的私人藏酒室,此时的她不像名门大家闺秀,更像是一个急着向人献宝的孩子,“这是陈年绍兴酒,这是西凤老酒……” 梅苒简直看得目光都直了。 傅兰心拎着两坛酒过来,将封口揭掉,熟悉的酒香窜进鼻间,勾人似地往肺腑里钻,梅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。 “我们直接这样喝吧。” 傅兰心豪气干云地捧着酒坛和她的碰了碰,仰头喝了一大口。 形影不离的丈夫离世后,她每每一个人躲起来喝酒,想醉过去,可偏偏越喝越清醒。 越清醒,那种窒息感和空虚就越强烈。 知音难寻,知音难寻啊。 “苒苒,只恨没有更早认识你!”傅兰心想起什么,拍桌子笑,“你不知道你妈妈酒量有多差!一杯酒下肚人就晕了,不过,她身体不好我也不敢让她喝太多……主要是你爸太护着了,我每次去找她,他都担心我拐他老婆去喝酒……” 两人不知道碰了多少次酒瓶,傅兰心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,“我那天早上一醒来,习惯性地去转身去抱他,没想到抱到的是一具冰冷的躯体……是突发性的心肌梗塞,他的手还张开着,我想,他当时一定是想最后再抱抱我……好恨当时为什么睡得那么死!” 她酒量千锤百炼过,是那种经得起考验的好,平日里再怎么坚强,说到伤心处也未免落泪,可偏头一看,梅苒已经酡红着脸趴在桌上睡过去了。 傅兰心将眼底的苦涩逼回去,摸摸她头发,“苒苒,妈妈祝你和时谨能相携白头。” 梅苒迷迷糊糊地“唔”了一声。 “好孩子。” 毕竟是烈酒,傅兰心也喝得有些醉了,加上还扶着一个人,所以走得很慢,不过还是走到了,看着不远处透出灯光的房间,她松了一口气。 傅时谨听到脚步声走出来,惊讶地问,“这是怎么了?” 他结束会议,从杰西卡那儿知道她和母亲在一起,于是就坐在沙发上等,没想到她喝了个醉醺醺回来。 “妈,您怎么让她喝这么多?” 傅时谨连忙把人接过来,灯光一亮,他察觉到母亲竟然微红着眼眶,不由得声音一紧,“您怎么了?” “没事,”傅兰心摆摆手,“不许趁她喝醉了就欺负人。”又说,“知道你忍了很多年,可凡事都要节制点……” “妈!” “好了好了,我不说了,早点休息。” “需不需要吩咐人给您准备解酒汤?” “不用。” 傅时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,这才收回视线,抱着怀里的人走了进去。 冲掉酒气后,梅苒一身清爽地躺在床上,他坐在床边,膝上铺满了她乌黑幽香的长发。 大部分人都以为她酒量好,其实是她酒劲上来得慢。 傅时谨想起第一次撞见她醉酒送她回去的那晚,她也是这般情形,身子软得不可思议,但整个人都安安静静的,不吵也不闹,算得上酒品极佳。 不过下一秒…… “好。” 他低头轻声问,“什么?” 梅苒皱眉,又说了一遍,“好。” “苒苒?” 没反应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