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初七呛得咳嗽了一下。 都说人不要脸才天下无敌。 她不得不感叹,“爷,地球上已经没有你的对手了。” …… 那天晚上步行回府,已经是深夜了。 夏初七躺在耳房的床上,有些不能原谅自己。 为什么前世那么多大好机会,她都没有好好找人谈几场恋爱,多少得一些经验呢?如果她有恋爱经验,便知道怎么应付那个不要脸的了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儿脑子里像灌了铅块儿一样,茫茫然然地由着他牵拉着鼻子走了。 那天晚上,她做了一个恶梦。梦见自个儿变头了一头大水牛,正可怜巴巴的在田间犁着地,鼻子上套了一个鼻栓,被人给系上了绳子,踩在稀泥地里,身负重犁,走啊走啊,怎么都走不到地头。四周很很安静,那个牵着她的人,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,语气十分恶劣…… “不是想要简单平凡的生活吗?” “哞……哞……!”她说不出话。 “小隐于世,女耕男织,这便是了。” “……哞!”她想去死! 她心里头呐喊着,突然觉得脸上被人揪了一下。 “赵樽,老子要与你同归于尽——” “喊什么呢?” 头顶传来李邈的声音,一下子把她从梦境里拉了回来。 睁开眼睛,看着面前李邈狐疑的脸孔,她不爽的打了个哈欠。 “做什么啊?大清早儿的揪人家的脸。” “晌午都过了!懒虫——”李邈扫了她一眼,随即又低下身来,压低了声音,“你的货来了。” 脑子激灵了一下,夏初七的睡意全被赶跑了。 “货”这个词儿,是她与李邈两个人的私人专用。 因为那些人的名字,都不太方便随便提起。 “两个货都来了?”她问。 李邈点了点头,扶了她起来,穿衣洗漱和打扮。 …… 前院的客堂里头,月毓已经泡好了茶水。 “长孙殿下和夫人请稍候,楚医官马上就出来。” 赵绵泽的表情,仍是和煦温润,斯文有礼,“有劳了。” 月毓的脸上情绪淡淡的,身影袅袅的立于一旁,只是笑,“长孙殿下客气了,奴婢是个下人,做什么都是应当的。” 赵绵泽含笑看向她,目光有微光闪动。 “你原本是不必做下人的,这又是何苦?” “长孙殿下。”月毓微微一笑,“奴婢甘愿,怪不得旁人。所谓不垢不净,不减不增,不生不灭。奴婢心若安静了,便再无所求。心若自在了,便会更为通达。不一定要得到,哪怕只是默默的守候,也是上天赏给奴婢的福分。” 她的声音,越说越小,最后几近呢喃。 就好像……在安慰自己。 赵绵泽面带浅笑,看着她脸上无一丝委屈和怨气的淡淡温情,突然轻笑了一声,“别忘了,人本自利,陷了进去,又何来的自在?一个不注意,便会类同于兽,与人争抢撕杀而不自知。” 目光微微一暗,月毓保持着得体的微笑。 “奴婢愚钝,听不明白长孙殿下的金玉良言……” “没有什么,只是突得感悟罢了。”赵绵泽再不看她,淡淡地捧了茶盏来,轻啜了一口,那眸底的从容,竟无半分浮躁之气,却是让月毓稍稍的愣了一愣。 “长孙殿下……” 她张了张嘴,刚说了几个字,外头便传来了脚步声,她着笑岔了话。 “应是楚医官来了,奴婢先带人退下。” 在门口与夏初七擦肩而过,月毓望了她一眼,眼角的余光又若有似无地扫过赵绵泽,淡淡一笑,施了礼便带着两个小丫头退出了客堂。 夏初七心里在冷笑,面上却是相当恭敬。 一拱手,她微微躬身施礼。 “长孙殿下和侧夫人有礼了。” 赵绵泽只淡淡的看她一眼,点下头,唇角的笑容便留给了夏问秋。 “秋儿,让楚医官替你请脉吧?” 夏问秋眼眸含情地冲他一笑,“好。” 垂下眼皮儿,夏初七没有兴趣看他们两个的眉目传情,只搬了一个小杌子,坐在了夏问秋的身边儿,微微替她卷了卷袖袍,拿出医药箱里备好的一方白净的丝帕,就往她的手腕上搭去。 突地,她目光顿了一顿。 面前这只手很漂亮。干净的,嫩嫩的,白皙的,指头上留有约摸两寸长的指甲,修剪得有棱有型,上头还有用千层红染过的玫丽色彩,丝毫不比现代美甲所护理出来的差,只可惜…… “楚医官,怎么愣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