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可做娘的不看这些,只觉得他又瘦了,年节里好不容易给他补起来的肉全没了。 吴大娘在厨房里忙活一上午了, 可愣是什么吃食也没摆出来,就守着一个小钵子。 何氏钻进来看她煲的淡菜山药粥, 鼻子都要掉进去了, 叫吴大娘拍了一计。 小火慢炖, 米粒黏糯,煲出一层莹润的粥油,香气缓缓沁出去,鲜得房梁上都是猫,可何氏却道:“娘,我看你弄这些都没用。” 吴大娘以为她又耍性子,一皱眉,道:“老三累成这样,我弄点吃食给他补补怎么了?” 何氏忙道:“我哪里是不舍得这点子东西?只是这些吃啊喝的都没到点子上!” 吴大娘不解的看她,何氏冲她一挤眼,道:“您也是糊涂了!老三什么岁数了?要紧的是给他说亲啊!身边有了知冷知热的人,不比您这一顿半顿的补品来的好?” 吴大娘手里搅弄的汤勺顿下来,何氏倚在灶台边上,扶了扶新打的鎏金簪子,继续道:“如今咱们半个村的人都倚着六少过活呢,老三又是六少身边说一不二的人,多少媒婆要给他说亲?早都不是前两年的货色了。老秀才那么爱摆架子的一个人,还不是推着婆娘出来打听老三的亲事了?” 吴大娘有点意外,鼻子里哼了声,看向何氏。 何氏点点头,两人都挺得意。 “还叫他家的大儿媳探阿英口风来着,话里话外不就是想他小女儿做亲嘛。” 阿英就是吴勺的媳妇王氏,何氏的妯娌。 “小女儿?裹了小脚那个?“ “嗯啊!” 吴大娘想了一会,道:“什么模样啊?奶娃娃的时候见过几回,平日里也不见她出来。” “这才金贵嘛!”何氏两片薄嘴皮子上下碰个没完,道:“老秀才藏着掖着养出来的,不就是为了高嫁吗?原本还盼着嫁个书香门第,嘁,也不看看自家都落败成什么光景了。这是见老三出息了,咱家阿狗又去镇上私塾念书了,再过几年,也算,那,那什么耕读世家了,所以腆着老脸来问呢。” “至于模样吗?”何氏摸了摸下巴,道:“阿英和燕子见过,说是蛮清秀的,而且老秀才的婆娘夸个没完,说她造的一手好汤水呢,还给阿英看了条帕子,阿英说是绣工不错。” “听着倒是个能疼人的,跟了老三,算她享福了,也不需得她下田插秧,只是么,身段怎么样,可别太单薄了,那可不好生养。”吴大娘最关心这个。 这何氏倒不清楚了,只忽然压低了声音,道:“他们都不说裹了小脚的女人走路时同咱们使劲的地方不一样,下盘会紧些。” 吴大娘闻言拧了何氏一下,骂道:“成天同你爷们滚被窝,你也是学坏了!说的都是什么玩意!老三可不能亏了身子!” 何氏‘咯咯咯’的笑着躲,道:“娘啊,老三不肯松口成家,你还没瞧出来吗?田里撅着腚插秧的黑脸婆,他瞧得上吗?” 吴大娘想想也是,把淡菜山药粥盛出来,忽然又叹了口气,道:“你也说他挑了,就算是老秀才家的女儿,他也不定会松口呢。” 吴缸眼下正在田头里巡看稻苗、烟苗,他可不是穿了靴就脱不下来的人,陷进湿软软的泥巴,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呢。 几番走遍,吴缸坐在沟渠边上洗脚,一边洗一边吩咐,“爷说今年稻田里秋收过后可以放几尾鲤鱼进去养,到了年节里,刚好可以捞起来。” 手下人正拿着他的靴在草叶上蹭掉泥巴,笑道:“爷想的可真长远,都还没种下去,夏收还远呢。” “不然怎么是爷呢?银子不都是这么琢磨来的?” “可稻田里水浅,鱼也养不大啊。” 吴缸晾着脚,想抓把干草来擦,可稻田边上都是湿乎乎的,一时间没地方好下手。 “别贪多啊,一分田放十二三尾吧,主要不是为着卖的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