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帝一手撑着膝盖,望着两人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:朕说要责怪他了吗,你就这么猴急想揽过责任? 岑远伏地道:父皇圣明。 宁帝无奈地挥手:行了,别跪着了,朕可不想出来狩个猎还听这些阿谀奉承的话。 等两人都站起身后,宁帝又道:老二,你这几年的狩猎成绩都不理想。朕还记得,当年每次狩猎你可都是第一,这水平怎的突然就一落千丈了。 回父皇。岑远作礼,儿臣认为,并非儿臣水平下滑,实在是因为晏少将军技高一筹,每回那头冠都让他给夺去,儿臣只能甘拜下风。 妄自菲薄。宁帝指着他道,别当朕老糊涂了,以前你们两可是旗鼓相当。 岑远笑了笑:那也是先前嘛,少将军从实战中积累了这么多经验,早就不是儿臣能追得上的了。 这话似是说服了宁帝,他哼了一声,视线在晏暄与岑远之间转了两圈,最后说道:那就不在这里废话,让朕看看你们真正的实力究竟如何了。 岑远道:儿臣必定全力以赴。 才怪了。 时辰已到,宁帝寒暄完这两句就不再多说,让参与狩猎的人各自牵马拿弓。 岑远在马群中随意挑了一匹看上去比较顺眼的,随手拿了张弓,拉开装模作样地试了两下。 娄元白跟在岑远身侧,在对方试弓的时候轻声说道:殿下方才为何要袒护少将军? 岑远手中动作一顿,落在不远处的晏暄身上。 他道:本来他就是为了等我才晚到的,我那么说也无可厚非。 娄元白道:陛下这几日似乎都未曾提及殿下与少将军的婚事,难道殿下就不怕这么一来,让陛下误会了什么吗。 岑远牵住缰绳,一时之间没有说话,一手顺着马儿身上的毛。半晌后他才道:误会就误会吧。若这晚到的原因在我,那父皇说我几句也就过去了,而且我还巴不得他能把我从狩猎场上踢回偏殿。可若是晏暄就说不准了,更何况 更何况,即便惩罚只是取消此次狩猎的资格,那也是岑远不想看到的。 他的这位小将军,比起呆坐在众官吏间做个八面玲珑的傀儡,还是更适合去天地间御马驰骋。 他轻笑了下,没有说下去,径直翻身上马。 行了,又啰里八嗦一大堆。岑远道,你自个儿在这玩着吧。 娄元白: 岑远话音刚落不久,那头就有将士开始击鼓。 足足十下沉重鼓声之后,就听一道号角声响,一人操着高亮的声音喊道:狩猎开始 只眨眼间,马蹄声轰然溅起,尘土飞扬,各路少年背弓驭马,在橙阳下一一消失在郁郁树林中。 岑远骑马跑出一段距离,估摸着已经无法从外面看见他的身影后,就把缰绳一拉,让马匹悠哉悠哉漫步。 他在进白鹿林后就特地朝边缘的地方跑去,边缘处通常猎物稀少,鲜少有人会往这边走,于是理所当然地,一时之间只剩下了马蹄踩在树叶上的窸窣声响。 然而就在这时,岑远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不同于自己马下的树叶声音。 他回头望去,顿时愕然。 你怎么跟来了?他对晏暄说道。 第 15 章 比拼 晏暄见他回首望来,随即勒马停了下来,顺口一般回道:凑巧。 岑远: 糊弄谁呢。 白鹿林地域辽阔,但自宁桓十四年起,每逢狩猎,都会由人事先在四周加设围栏,圈出一块专供狩猎的区域。 岑远习惯从边缘开始,沿着围栏绕林一圈,就是因为平时两个时辰都不见得能见得到一个人。现在这人得是有多凑巧,才能与他一起凑到这一隅角落里来? 岑远对上一世的这场夏苗并没有太深的印象,想来无非就是按部就班他边打鱼边晒网地混过这两个时辰,做出一个不足以让宁帝疑心、又不会太过瞩目的成绩,将这狩猎应付过去。 至于当时的晏暄,岑远也记不太清了,只记得对方在号角吹响之后就深入林间,再见已是狩猎结束之后。那一回,对方也理所当然地拔得了头筹。 然而这一世重过夏苗,晏暄突然给他来这一出,是什么意思呢? 晏暄见岑远没有回应,让马慢慢走到他身边。 晏暄□□这匹马名唤戈影,是在宁桓二十年,由西域某国进贡给大宁的汗血宝马之一。当时正值晏暄首战告捷之后,宁帝便把这匹马赐予了晏暄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