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当然是因为想在被关回笼子里之前最后放一下风。 鹤知知在心中默默回答着,却没有说出来。 因为她算了算,从她到山上到现在,这个时间,似乎刚好是睢昼能从前线赶回将龙塔来的时间。 难道说他是因为知道她没有回金铃殿,所以刻意赶回来的吗? 想到这里,鹤知知心里一沉,背上也不自觉地发凉。 睢昼现在的执念,似乎比她先前想象的还要深不少。 她那些小伎俩真的还能哄好他吗? 鹤知知心里打着鼓,也没有及时开口回话。 睢昼神情变得愈加冰冷,伸手握住了鹤知知的小臂,将她一把抓到了自己身前来。 鹤知知只能仰头看着他。 睢昼面无表情,没有低头和她对视,只让她瞧着自己线条锋利的下颌。 “夜风很冷,回去吧。” 声音很轻柔,仿佛还像从前那样体贴,但那不带感情的语气却让鹤知知明白,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。 鹤知知在心中狂咽口水,努力顺从地跟着睢昼走下山。 金铃殿内灯火通明,但是不见一个下人的身影。 这些灯烛似乎都是睢昼亲手一盏盏点亮的,静静等待着两个主人的身影回归。 一路上,鹤知知都在试图跟睢昼搭话,一会儿问问他前线的战况如何,有没有什么异常,一会儿跟他分享自己今天去见云哲君的经历和感想,但睢昼一直抿唇不语,似乎无论她说什么,都统统无视。 鹤知知一阵憋气。 睢昼真是好强的本领,以前吵架时,就算吵得最凶的那次,她也是完全做不到无视睢昼的,但偏偏睢昼就能对她如此。 再加上白天时在殿中他转身就走的经历,鹤知知不由得越来越气。 床帐幔幔,到了隐蔽的室内,鹤知知终于没忍住,用力甩开了睢昼的手。 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虚,打眼瞧着睢昼的反应。 睢昼却没有立即发怒,甚至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,只是回头看着她。 鹤知知小声抱怨道:“你为什么这么冷冰冰的。你要是这样的话,就干脆别来见我了,反正你也不想跟我说话,不是吗。” 睢昼无声地看着她,看了好一会儿,鹤知知拿捏不准他的心思,倒是自己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。 接着睢昼转身去了旁边的小隔间,鹤知知知道他没有走远,因为还能听见往水盆里接水的声音。 过了一会儿,睢昼又出现了,手里端着一个铜盆,里面放着热水和漂浮的手巾。 睢昼没有理睬鹤知知的疑惑,把她捉过来困在怀里,高大的身躯仿佛一个温暖的山洞,完完全全地罩住她,让她像是变成了一条困在缸中的小鱼。 另一只手抓起手巾拧干,给鹤知知仔仔细细地擦洗脸颊、脖颈、手心,鹤知知被那温柔的力道洗着脸,一开始还眯着眼躲来躲去,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有点舒服,后来也就干脆随他去了。 洗完脸,睢昼又如法炮制地端来一个木盆,把鹤知知端到椅子上,要脱她的鞋袜。 这回鹤知知吓得连忙躲开,试图缩起双腿:“让曈曈来……” 见睢昼抬起危险的眼神,鹤知知乖觉地立刻改口:“我自己洗!” 睢昼好像真的很不乐意听到外人的名字,鹤知知改口之后,睢昼神情不再那么可怕,但还是没有放开她。 平静地弯下腰去,把鹤知知的脚不由分说地捉过来,褪去鞋袜攥在手心里,按在热度适宜的水里擦洗。 鹤知知脸色通红,看着眼前这一幕,有些发傻。 虽说他们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,但是不知为何,睢昼替她洗脚这件事,对鹤知知来说还是冲击特别特别大。 修长有力的指节擦过她的脚背,撩起清水浇上来,水珠从优美的指尖滴下,在水面上溅开一圈圈涟漪。 指腹揉按过脚心,疏通脚上的经络,带着整个小腿也放松舒适起来。 还有一阵阵稣痒仿佛顺着经脉逆流而上,在全身横冲直撞。 鹤知知面色酡红,忍不住张开唇轻轻喘气。 好不容易洗完了,睢昼才停下手。 拿过一边的干布仔仔细细地把鹤知知的双脚擦干,一边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说:“我不和殿下说话,殿下觉得委屈。” 鹤知知心里一阵翻搅,咬咬下唇轻声说:“不要叫我殿下。” 在外人面前,睢昼叫她公主、殿下,都无所谓。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,为何还这样。 睢昼一哂,没有答话,幽幽地看着她。 鹤知知只好撇撇嘴,说:“是,我不高兴!长嘴就是用来说话的,不是吗?你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