财物,伏珺便好似是他这些年战争唯一的战利品。 是一件战利品,却是在持续不断地提醒着他他作为一位君王的失败。 这件事只怕连伏珺都不知道,“梁帝赏赐了我那些酒,都放在凤藻宫的偏殿里。” “阿姐知道了之后,便一日三次,找了各种蹩脚的理由进来,要看看我有没有偷喝那些酒,又有没有喝醉。” “那时候还是夏日里,我们时常溜到太液池边去玩。她是怕我喝过酒,脑子不清醒,摔到池中溺死。” 阿姐那时年纪也还小,听多了嬷嬷们教导她的话,那些民间小孩无人管束,夏日淹死在河流里的故事,总是很担心他。 “安虑公主其实也不过比我们大几岁,待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好,都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地照顾,从不厚此薄彼。” 伏珺想起安虑公主从前一副小大人模样,帮着娘娘安排诸事,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难过起来。 她又嗔了晏既一句,“也就是你这个人实在太顽皮,所以她不得不多放一些心思在你身上。” 反倒是她两个真正的亲弟弟,后来她都没有机会好好地照顾、管束。 因为他们都去的太早了。 “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自薛郡而来的,阿姐的消息了。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。” 晏既望了窗外一眼,桃花早已经谢尽了,落红满地无人收,也是一副凄凉景象。 不知道薛郡的大夫医术如何,能不能让她恢复清明的神智。 阿姐其实也是个很要强的人,不会愿意自己一直这样神志不清,没有尊严的活着的。 他们如今纵然在一步一步地朝着薛郡走,终究是对安虑公主的处境无能为力。 伏珺干脆地说起了其他的话题,尽管这件事,主动权也不是在他们手里的。 “萧翾那里,是不是也有小半个月没有什么消息了?” 三月中旬,萧翾主动给他们送过一次消息,只说自己近来有杂事忙碌。 若有什么谣言,也希望他们不要轻信,遵守之前的诺言,不要轻举妄动。 南郡如今于他们而言,已经不是铁板一块了。 不过要打听殷观若的消息,也仍然是不可为之事。 “只知道萧翾换了长女萧鹞去守临湘城,萧鹇在从长沙郡往南郡走,应该快要抵达了。” 萧鹞原本就是长沙罗家之妇,传闻中她因为这件事与萧翾这个养母决裂。 或者这件事原本便只是萧翾的计谋,令萧鹞做了罗家的卧底。所以她才能够在这样的时候重返长沙郡,为萧翾守临湘城。 而这件事于他更重要的影响是,裴俶同样也会回到萧宅之中。 想到裴俶,晏既很快又想起一件事,“李玄耀似乎已经知道袁氏的事了,同我打探过几次萧翾的消息。” “他对这个孩子的态度还是热切的。” 可是要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萧宅中带出来,却是连他都做不到的事。 伏珺沉思了片刻,“这样看来,恐怕还是裴灵献将这个消息透给他的。” 她和晏既议定了不将这个消息告诉李玄耀,她没有在背后做什么手脚,问心无愧。 晏既冷笑了一下,“自从李玄耀知道这件事,整个人忽而比他刚从陇西出发,准备逐鹿天下还要积极。” “他一直在追问我,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拿下南郡。” 也不知道裴俶是怎样令他相信袁氏的那个孩子就是他的。他从前对青华山军营之中的严氏,可不是这个态度。 而他们如今兵临阳翟城下,久久不能成功,牺牲将士的性命,晏氏与冯氏的仇恨,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。 伏珺也忍不住语带嘲讽,“在有些男人眼中,有一个自己的后代,居然比做皇帝还要重要。” “这话不错,于世间许多男子,都是这样的。可放在李玄耀身上,便也是错。” 晏既笑了笑,“在他眼中,他父亲李郜便是要先做皇帝的,他想要做太子。可是一个没有后代的人,如何才能做这个太子?” 伏珺睨了他一眼,“如今还有一个人,十几年没有子嗣,还在做皇帝呢。” 她说的自然便是龟缩于薛郡,苟延残喘的梁帝。 之前还有听闻他的嫔妃有孕,到了如今,已经是颗粒无收了。 春日终将尽,可伏珺仍然是日日犯春困。 白日睡的太多,夜晚便总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