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唤:“颖逸。” 靖王妃睫毛轻轻一颤,继而睁开眼睛,对他绽出笑靥,“王爷怎么来了?我染了风寒,会过病气给你的。” 靖王听了,反倒在她身侧躺下,把她连同锦被拥入怀里,“别絮叨这些。午间我就知道了。” “……你啊。”靖王妃拿他没辙,岔开话题,“和老四一起用的饭?” “嗯。对了,”靖王取出带回来的怀表,送到她手里,“你之前那块不是掉湖里了么?我又给你从老四那儿寻来一块。漕帮的人送他的,他用不着,一直存在库房。有这东西,家里家外的,看时间方便些。”不管什么物件儿,用惯了,没了,就会不习惯。他是知道的。 靖王妃仔细看了看,笑起来,“你可真是的。这怀表价值不菲,我送给太夫人、四夫人的那些东西相加,都没它珍贵。” “所以,它被安置在库房,是暴殄天物。我这是物尽其用。” “歪理。”靖王妃斜睇他一眼,“罢了,我再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物件儿,改日送给老四。” “是该这么着。”靖王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的帕子,见有些温热了,便起身,给她换了一条,问她,“怎么就染了风寒?” “想看看梅花,便去园子里转了转。” “主要也是近日车马劳顿,累着你了。”靖王道,“回头我们去拜访宁夫人,请她给你把把脉。” 靖王妃瞧着他,目光柔柔的,亦是哀哀的。 . 孟观潮回到房里,和徐幼微说起岳父的打算。 徐幼微暗暗透了一口气,“这样也好。” “他们真是一点儿耐力也无,多等一段时间的定力也无。”孟观潮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,但是,先前的打算落空,或多或少有些别扭。 “那根本是个烂摊子,但凡有一点儿法子,爹爹也不会做这种决定。”徐幼微宽慰他,“娘和你是什么心思,我们都明白。到底是长痛不如短痛,比之其后多年着急上火,我情愿眼下一拍两散。都轻松。” “你们能看开,我自然也愿意清闲些。” 因为没法子跟他说起对娘家千丝万缕的计较、心绪,徐幼微就无意多谈这个话题,说起长房的事:“今日大嫂见了我两回,说的都是处置她儿子儿媳的事,要跟你借人手。怎样了?” 孟观潮失笑,“只是这样?” “……那还能是怎样?”徐幼微没来由地有些心虚。与大夫人前后两次私下里相见,她是故意含糊其辞。 “要收网了,我会让网里的鱼离开耳目的监视?” “那你……” 孟观潮用力搂了搂她,“不难揣测。你这份儿心,却太难得。料理的方式,也很得当。若不出我所料,今日的事,形同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不然,岳父应该不会铁了心离开徐家。” 是,也不是。那是最后一根稻草,但压倒的,不止是父母,还有她。 只有静好甜蜜是再多也不嫌多,而怨怼、怒其不争,积攒到一定程度,便会爆发,伤人,伤己,或伤人伤己。 “你这个人,好没意思。”徐幼微故意道,“担心你生闲气,才要瞒着你。” 他轻轻地笑,“你这不是瞒得挺好的?” 徐幼微啼笑皆非,又问:“那么,孟文晖那边——” “他怎么肯伴着青灯古佛,一定要出幺蛾子。而我若借人手给大嫂,老大就又要生事,犯不上。等着吧,等文晖闯出更大的祸事,再把他收拾服帖。” “你心里有数就好。”徐幼微放下心来。 . 第二日起,徐家结结实实地闹腾了几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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