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季浓搬了一只杌凳坐在榻旁,紧张兮兮地看着杏娘诊脉,小手死死地攥在了一起。 在这之前,翁季浓想了很多,她已经决定,若是治不好元琛,她们不能有孩子,就从翁氏族里抱个孩子来养,从小养在膝下,也同亲生的差不多了。 想到这儿,翁季浓抽一抽鼻尖,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。 翁季浓严阵以待的样子把元琛搞得都紧张起来,想他每日清晨固定打半个时辰的拳,成婚后也很少会熬夜处理军务,娶了翁季浓之后,只要和她一起用膳,饮食更是随她清淡了许多。 总不可能这样还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! 元琛舔了舔干燥的唇瓣,跟着严肃起来。 脑中也止不住的开始发散思维。 翁季浓瞧他那样子心疼的不得了,伸出小手,握上他放在膝上的拳头。 元琛瞬间反握。 杏娘细眉蹙起,抬眸瞥了他们两人一眼。 这一眼看得翁季浓心尖儿直颤,手心紧张地冒着虚汗。 杏娘心里正奇怪,开口道:“都督换一只手。” 元琛咽了咽喉咙,暗骂一声,不会真有问题吧。 翁季浓忙主动把元琛被她握在手里的手掌递上去。 元琛黝黑的手掌上有几道浅浅的指甲印,显然是方才翁季浓留下的。 杏娘轻咳一声,手指搭在上面,细细探脉。 一盏茶的时辰后,杏娘收回手,眼里带上了笑意,她觉得翁季浓怕是误会了什么。 “都督身体康健,没有问题。” 元琛松了一口气,也正是唬人,他就说他身体不可能有问题。 翁季浓怕杏娘顾忌元琛脸面,不好直接说出来,可这里只有她们三个人,她又是医工,说出来也是无妨的。 生病了,总要治病的呀! 又细声说了一句:“杏娘你确定吗?没关系的,你直接说就可以了。” 杏娘见她是真的误会了,温声说:“都督除了体内火气重些,没有旁的毛病,平日里多喝些凉茶,少吃牛羊肉就行,若还是不放心,过会儿我开道调养的方子给都督。” 翁季浓眨巴眨巴眼睛,傻眼了,嗯? 元琛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问题了,更何况他心思十分敏锐。 回想最近翁季浓的异常,又是大补汤,又是薄衫寝衣,这会儿还请了医工…… 这些原本他都没有放在心上,现在细思全都是问题。 转头再看看翁季浓满脸疑惑,元琛心里忽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想。 额角突突直跳,胸膛起伏的厉害,俨然是动了气。 杏娘压下上翘的唇角,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,只能转移视线,收拾起医箱。 微微躬身:“我先出去了,翁二娘子还在等着我。” 大门打开,一丝刺眼的光芒照入屋内,很快又合上了。 屋内恢复寂静,只听到一浅一深的呼吸声。 翁季浓坐在杌凳上不敢回头。 素白的小手揪着裙摆,手心捏着紧,原先手背上的福窝窝都不见了。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呀! 想到自己闹出的这个大乌龙,她简直没脸见人,她甚至请杏娘从大老远过来看了一场大笑话,翁季浓都立刻找块墙撞上去。 翁季浓尽量忽略到背后那道灼热到吓人的目光。 缩了缩瘦弱的小肩膀,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。 翁季浓声若蚊蝇:“哥哥你饿不饿,我去看看晚膳备好了吗?” 说完小心翼翼的起身,头都不敢回的往外走去。 元琛冷笑一声,大步跨过去,挡在翁季浓跟前。 翁季浓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肉墙,吓得打了个嗝,忙伸手捂住嘴巴,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。 元琛拎着她跟拎个小鸡崽子一样,拎着她就往内室走去。 到了卧榻,手臂固着她的腰,就要往床上丢。 不过他脑中尚存一丝理智,还记得她爱干净,大掌三下两下的除了她的绣鞋,才把她放到卧榻上。 翁季浓一碰到榻,就手脚并用地慌张地往里面躲。 抱着一大坨的被子才稍稍有了丝安全感。 偷偷觑眼瞧他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