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吧,也正好请长亭与我说一说,这码头之上,究竟有什么玄机。” “没什么玄机,只是一个蠢货,做了自以为是的风水,实际上,这什么也算不上,不过照葫芦画瓢,还画错了,反倒害了别人。”陆长亭说到这一点,就忍不住微微恼怒。 这等蠢人! 实在害人不浅! 朱棣拍了拍他的背,这是朱棣常对陆长亭做出的安抚动作,只是今日朱棣拍着拍着,便改为了轻抚,动作温柔得陆长亭有些不大适应。 陆长亭只得道:“我无事,只是一时气愤了些。”其实上辈子他也不是这样的,似乎这辈子他反倒变得义愤填膺起来了。 陆长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发生了这样的转变,但是更有血性些,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。 朱棣笑道:“长亭这样便适合做官,定能为百姓着想。” 陆长亭摇摇头:“我不适合做官,我只适合跟在四哥身边狐假虎威。”他说的可是实话的,官场水多深啊,自古如是,陆长亭自认他的脑子还玩不转的,他得修炼到道衍那个级别方才行,何况他本身对做官也没甚兴趣抱负。 朱棣心中一动,声音竟是微微低哑了些:“如此也好,那便留在我身边一辈子狐假虎威吧。” 陆长亭但笑不语。 这种话怎能当真?嘴上可以说,却万不能往心里去。 燕王哪里知晓自己说的话,并未被陆长亭当真,他见陆长亭笑起来的模样,还当是陆长亭被他所言感动到了,一时间燕王心底更仿佛融开了一腔春水般。 朱棣与陆长亭说起了别的话题,二人没多久便到了码头。 码头是什么地方?货物来往运输的地方,这北平里能有条运输的路,已然相当难得了,尽管这条水路并不宽阔,通向的地方也并不远,但这条水路始终都是无人敢动的,因而哪怕死的人是知县的小舅子,是燕平布政司李经历的儿子,这码头也不会因此而停工。 只是,就算不停工又如何?这些工人们哪个不是神色惶惶? 陆长亭指了指这些工人:“原先不重视,如今又来慌乱,那迟早还得出事。” 朱棣跟着陆长亭一起见得多了,自然也知道陆长亭为何会如此说,往往诡异的风水不可怕,可怕的是人心不坚定,被扰乱之后便更是状况百出、心不在焉,如此下来,哪能不遭了道? 这些工人,包括船工在内,都是靠着水吃饭的,若是他们疏忽大意,那会如何?是不是也会掉进水里淹死呢?若是多出几桩事故,那这里也就可以成个鬼码头。 陆长亭快步走了上前,走着走着陆长亭发现朱棣的步履慢了些,他作为下属,自然不能越过了燕王去,陆长亭便只有伸手拽拉了朱棣一把,朱棣嘴角弯了弯,顺着他的力道便往前加快了两步。 没走上几步路,他们便到了那些船工的跟前。船工们是记得他们的,毕竟游湖游到这里来的,始终都还是少数,而前来游湖的恰好是燕王的几率那就更小了。 因而这叫他们如何会不记得牢呢? 船工双眼放光地站起身来,口中忙呼“燕王”“陆公子”。 “那李家公子究竟是如何死的?”陆长亭张嘴便如此问。 船工们自然不敢有所隐瞒,随后一一道来。 “他是来上船的,应当是要到临近的城池去。初时他要乘的那艘船是绑在岸边的,拴在桅杆上。等那李公子上船的时候,那桅杆突然晃了晃,像是要砸下来一般,李公子惊慌不已,这才掉进了水里。当时便有人下水去救了,但说来也奇怪……” “是啊,他们可都说这个事着实离奇得很……” “当时跳下水去救他的,确实是没能找到他的踪影,等找到他的时候,人都已经没气了。”船工扁了扁嘴道。 其实这些船工哪里管死的是谁呢?他们只管自己无事就好了。 陆长亭心底叹了声可惜。 这李公子死了,是送了个知县的把柄上来,但那么年轻一个人,这般死了,总归是让人觉得可惜的。 “难道水底还有什么能阻碍人的视线不成?”朱棣问道。 陆长亭摇头:“不是阻碍,但也是阻碍。” “何意?”哪怕陆长亭说得含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