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累她们二人这样辛苦奔波 ,岳欣然自然很愧疚,本来应该让她们多在益州城休息几日,甚至她该陪着老夫人与大夫人在益州城好好转转,散散心, 毕竟成首县是在乡下地方, 不如益州繁华。 可是如今陆府茶园忙碌便不说了, 益州城中,三江世族不怀好意,她正与之斗得不可开交,反倒是龙岭郡,因为吴敬苍受她所托的缘故,梳理得十分干净,岳欣然并不放心她们二人在益州久留,早日回到成首县还安全一些。 这话,她不能直接说,否则她们又要为她担心,岳欣然只是没有反对陆老夫人第二日启程之事。 与她们一道回益州宅邸的路上,岳欣然单独同大夫人提起了另一事:“茶季将至,园中还要辛苦大嫂多多操持……不过,今年恐怕还有变数,大嫂务要注意我的传信。” 提到正事,苗氏不由神情凝重:“怎么?可是与那场大火有关?王登到现在也未回来,可有人想谋夺茶园,还阻拦咱们陆府卖茶?” 苗氏自有她的细心敏锐,岳欣然也不多对她隐瞒,除了自己遭遇的凶险不谈,其他的事并没有遮掩,毕竟,家中几位嫂嫂也需要知道外面的变故才好内外配合:“三江世族怕是瞧上了茶园,但是我怀疑背后还有别的缘故,现下还不清楚。 不过,大嫂你不必担心茶园与销路,我自有筹谋,只是多事之季,确实要小心在意,还需几位嫂嫂鼎力相助,与我内外配合,随时应对变故。只要阿家身体康泰,咱们齐心协力,任那些宵小风吹雨洒,动不了陆府分毫。” 苗氏笑道 :“那是自然。” 这最小的一个弟妇,这种从容镇定之处她素来是极服气的。只是,看着眼前成竹在胸的小娘子,顾盼之间笃定的气势丝毫不输给魏京那些世家公子,苗氏心中便又是一愁,这样好的孩子,她眼里看来,自是谁都配不上的,可若是这般掷了青春年华,没个好归宿又更让苗氏心中不甘。 在苗氏眼里,外边那些惊涛骇浪,她足够相信岳欣然能够对付,反倒是岳欣然的终身大事,要费上许多心神了。 那霍建安,阿田也仔细说了,唉,那样的出身门第,果然齐大非偶么,又少了一个好人选,真真愁人。 到得益州城的陆宅,岳欣然自与苗氏扶了陆老夫人入内,她回头,却看到阿孛都日站在门口,面孔上是少见的踟蹰犹疑。 岳欣然觉得纳罕,要知道,从她见到阿孛都日第一面开始,此人一直冰冷沉肃,名义是她签了契的马夫,实则姿态桀骜,就是喊着要讨她欢心之时,也是从容地变着花样,极少见到他这般犹豫姿态。 岳欣然不由暗笑,难道是阿钟伯的教训令这位马匪头子也对陆府心生畏惧了? 岳欣然笑吟吟地问道:“怎么不进来?你怕了?” 阿孛都日抬头看着“陆府”二字,再朴实低调不过,哪里还有昔日半分的煊赫威势,仿佛终于有了决断,他凝视着岳欣然,眼神中有一抹缱绻不舍,唇边却只有一缕苦笑:“是怕。” 岳欣然错愕,阿孛都日却只温柔抚了抚她颊边一绺秀发:“你同家人好好相聚,我明日再来接你。” 然后不待岳欣然说什么,他却飞速地转身上马离去了。 阿钟伯却哼了一声:“有种走了别再来!” 岳欣然摇头,难道是阿孛都日知道陆府曾经的什么事情,还是看到陆府上下对自己婚事的关注,叫他有压力? 算了,明日再收拾那家伙。 街角处,阿钟伯看不到的地方,话唠与石头二人擦了擦通红的眼睛,抽了抽鼻子,什么也没说。因为,他们也是一样的胆小鬼,一样只敢远远的看着。 陆宅中再次恢复了一些人气,婆媳三人小别再聚,说说笑笑,气氛实是欢悦。 第二日,用罢早饭,岳欣然送陆老夫人与苗氏上车之时,管家来报,有益州府衙役前来送信。 ?m.IyiguO.NEt